第五十八章 醉言醉语-《春山夜行客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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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彼时的户部尚书李学儒和越州知州邢敏彦都非心志志坚之人,根本受不得严刑酷法,没多久便招出了夷国公。他怕李学儒咬出自己来,毕竟当年那次茶社约见,李学儒见过他。李学儒和邢敏彦是咬出了夷国公,但仅以证词是难以撼动夷国公分毫的,就算证据确凿,最多也就是结党营私的罪名,只会使其失势,并不能彻底使其偃旗息鼓。而自己一旦被供出,加上父王的罪,怕是在劫难逃,更何谈替父洗刷冤屈?为了保命,他祭出了那份连夷国公都不知去向的盟书。此封盟书祭出,夷国公被以通敌卖国罪下了大狱,处了极刑。

    他同顾铭屠做了笔交易。除了那封盟书,右都御史魏远于狱中毒害赵乾的证据他也一并交给了顾铭屠,由此换得了一线生机。

    有了这两样东西,顾铭屠一则立了大功,二则除掉了劲敌魏远,可谓全赢。在向当时的安西王陈述盟书经过时,顾铭屠说能找到盟书亦有自己的功劳,这番倒是送了他一个大礼,因着这份大礼,新皇登基后,顾铭屠位居督察院总督御史的同时,他亦被晋升为成安王,官至礼部侍郎。历来只有异姓王才会被赐双字,如成景帝时的绥业王朱毓堂、成惠帝时的颖川王董玄武,成庆帝时的淮南王韩子虞,他乃宗室亲孙,竟被封为双字王,实乃大辱!心中气愤却不能发作。刚躲过了一劫,如今又与赐赏,总归是往前了一步,已是大幸。这份辱他迟早会会回去的!

    若非与顾铭屠有此渊源,他也不会有幸到督察院中一坐,这一去,也不会有幸听到衙役低语提到先帝。近月余,这么久,那定是被圈禁在此。先帝已然疯痴,本应在宫内的东茗殿静养,安西王也已登基,何须再为难先帝,将其圈囿于此呢?何如意又无故死去,有人曾亲眼目睹顾铭屠当日曾去过何府。这些困惑,想必亦是孝煜的困惑。孝煜已是皇子,亲王,何况又事关他那位王妃,他查起来比自己方便。由着他去查,定能从中窥出端倪来。

    成安王抱着这番心思,孝煜自是不知。隔日孝煜便进宫,以关切先帝为由,请皇上允准自己去东茗殿探望,以此来探证先帝是否在东茗殿。

    自先太后和先帝移居东茗殿后,皇上就严令,先帝和先太后需要静养,无诏者不许前往探视,违者以藐视圣意论处。

    孝煜心知不能如愿,却还要请示,无非是想探一番皇上的反应。大抵是父子俩皆心知肚明,遂谁也没让谁如意。

    “顾铭屠那边没出岔子吧?”

    “陛下是担心晟王殿下知道了先帝的去处?”

    “他没问顾铭屠为何去的何府,却来问先帝,这不奇怪吗?”

    “顾大人办事向来严谨,当不会出这等纰漏。”

    “还是叫他小心些。没结果前,一丝风声都不能走漏!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朱越出宫后直接去了督察院,向顾铭屠传达了皇上的旨意。不管有没有走漏风声,为以防万一,顾铭屠连夜用哑士替换掉了看管先帝的衙役,并将原来的衙役一并处死。重新布防了密室机关和暗道,严令:近者,格杀勿论。

    照这一月来的情形,先帝怕是要在他这督察院常住下去了,除非哪天天子诏自己现身。

    派去徽州监视何如意一家的探子来报,也未有发现。若非事涉晟王妃,他早派人进何府去搜了,哪用得着现在这般投鼠忌器。

    真是憋屈死了。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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